第一章：百花村

你再次响起，

我再次失落。

那一个荒谬既不现实的诺言，

叫我悲喜交集。

一首《分享》

让人哭中带笑。

     

       在整理房间的时候，收音机播着一首我久违没听到的歌曲。一首歌曲可以唤回种种回忆。有时候文字感动不了我，记忆唤不起我，但歌曲能，它有一种魔力，能把我遗忘的回忆，从歌曲中寻回。

      这一刻，我朝窗口望去，有一架纸飞机出现在窗外，我猜想应该是邻家小孩的纸飞机。

       我的心中，都曾经有过一架纸飞机，纸飞机就像我的幻想空间。

        盼望能像它飞向天空，承载自己，看看脚底下的城市，多渺小。

        盼望它能带自己到想去的地方，带自己去实现自己的梦想。

        年轻唯一的好处，就是能这样地狂想。

         

       当你10岁时候说你想做超人，人家会觉得你很可爱。

          

       当你30岁时候说你想做超人，人家会笑你神经病。

       年少轻狂的时期，都是大家最怀念的，想起时候心里会在发笑。曾几何时，我好像也拥有过这种开心。

       纸飞机飞到了极限，降落在地，打断我的思绪。我继续把橱柜里的东西搬进箱子，就这样我发了很多本日记。我是一个很爱写日记的女生，只是这个嗜好我戒了很久。

       日记本没有像经典的电影里面布满灰尘，只是有点发黄而已。

      翻开它，我犹如一个从失忆里康复的女孩，想起了自己的曾经。曾记何时开心的少年也有过不愉快的时候，因为彼此的幼稚、小气，造成了对彼此之间的伤害。

         故事的开始，就这样好了。
     
    在很久很久以前...汗阿，童话故事吗？


     ok，重头来过，这一次你要留心听，听一个爱情和一个友情的故事，一个关于雨天和晴天的故事。


嗯，开始了，日记第一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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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       2003年10月18日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晴天 

    扎马尾、蓝裙白衣、鼻梁架着眼镜的青春期。


    我的名字叫作唐雨晴，唐老鸭的唐，雨天的雨，晴天的晴，意思是指雨后天晴。老哥名字雨阳，但是我已经有4年没见过老哥了。中五毕业后，哥哥就径自到新加坡做工，除了家用寄回来之外，人根本没出现过。爸爸每次收到家用，都会用广东话骂老哥：


    “死衰仔。”爸爸说老哥不回家就是不孝。


    我扎着马尾的这个时候，是14岁，是别人说的叛逆期。但是我很乖，我的叛逆时期只是充满了那些粉红色幻想，做个少女本来应有的爱情梦幻。有时候觉得我实在过得太平凡了，我的生活总是重复着每件小事。


   在我埋怨着我的人生总是有规律地重复时候，我的人生展开了第一个转点。


      客厅。


      “我们要搬去和婆婆住。”爸爸说。


       “搬家？！” 脑里头想起了婆婆住的小村子，我就惊讶地叫了。


      我问了为什么，爸爸只说想回去小镇发展。

      在小镇发展，当时只有14岁的我，当然觉得这是个笑话，但是大人的事，我一向不过问。 


      但重点是我要转学，转去那个很闷骚的农村学校。至于搬家的理由，靠近工作地点，又可以免缴租金。


      我犹如晴天霹雳。


     还记得搬家的前两天，妈妈还不断地向邻居们投诉我哭哭啼啼地不愿转学。
   
      其实我也被我的任性吓到，我是为了一位默默偷看了两年的男孩而耍任性的。

      结果妈妈当然是没有被我的泪水感动，我依然还是改变不了“我必须转学”的命运。

      离开这座城市的那天，我的心情犹如世界末日。 我们坐上了汽车，而载家私的小罗里尾随着我们一同奔向了农村。这一趟回婆婆家，路途变得特别遥远，也许我的心依然留在这个地方，我的灵魂也还在那里打转，去到婆婆家的，只是我的躯壳。          

              

      “雨晴，到了咯”


      妈妈把我从梦中唤醒，我揉了双眼，尾随着妈妈走下车。


     这里是森州的其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农村，百花村。  

     我听到了刺耳的狗吠声。虽然它脖子拴着绳子，但是依然想使尽全力飞扑过来咬我一口。 


     一只狼狗和狐狸狗混种的小狗，娇小的身形却披着狼狗的毛发颜色，最不可爱的地方是凶得要死。


     全部人为了它，绕个圈才进婆婆家。

     “哎呀，雨晴，又肥了喔！” 婆婆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句，我的心灵突然有点觉得受伤了。 


      然后的然后... ...我们在这里住了好几天，过了几天比以前的平凡日子还要更更平凡。

     可悲的是，这里没有我能做的娱乐。


     可喜的是我还有Bibby，它成了我主要的娱乐。
  
     我第一次和狗的亲密接触。


     “Bibby，给你吃。”我把饼干丢了过去，始终和它保持距离。


      Bibby低头嗅了一下，很高傲地走开。


      第二天，我丢了一片面包给它，它还是那副不屑样。


      第三天，我给了他一块炸鸡肉，它马上吃完，然后摇尾摆乞地看着我。


       于是，我们之间的友情是由一块炸鸡肉建立起来。偶尔被婆婆发现我喂食Bibby炸鸡肉，她会拧着我耳朵“讲死也不听，炸鸡肉是人吃的，不是狗吃的，狗应该吃剩饭剩菜。”

     我只好装听懂“哦，我下次不会了。”  

      我比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更宠爱Bibby。因为我觉得它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精灵到极点，看着我仿佛在对我说话。可爱得，让我好想咬它一口。 

      在离开婆婆视线范围后，我还是继续当那个宠坏Bibby的幕后凶手。 
     
     更坏的是，我带着Bibby偷走，十足旧时公主要偷走出皇宫般。Bibby长年被绑着实在太可怜了。
       
     一路上Bibby使劲地跑呀跑，我也跟在后头只好拼命追呀追。

     它带我到一片绿油油的小山坡。我们站在高原，往下看是一片粉色的花海。花瓣随风飘逸，我还嗅到阵阵幽香。我整个人快要被眼前的花海融化，然后情不自禁走下去了。由于这个山坡不高，所以要走下去并不难。


     我身在花丛里，还是我最爱的粉红色~我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。


     正当我的喜悦快要到达高峰，一把凶悍的女声喝住我了：“喂，你在干嘛？”


     我吓得如惊弓之鸟般跳了上来，然后双手也松开了，狗跑了，但我还没发现。


     她慢慢靠近，我胆怯地往后退，然后两人莫名停下。


     由于高度问题，我必须抬起头看她，感觉自己的高度就输了给她，如果要打架，我肯定是遍体鳞伤那个。

     微风拂煦，花瓣飘逸，落日正圆，两个人像被点了穴在互望。

    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，好像演偶像剧般的浪漫，可惜的是对方不是俊男。

     “谁准你进来的？”她好认真，我却很害怕。

     “不好意思，我不知道这是私人地方。”我犹如闯入一个禁地，今天会没命逃出去。

     “请你马上离开。”她连说话都和她表情一致，一样很不屑。

      我连忙点头，转身想离开时候，才发现Bibby已不见了。


    “Bibby呢？糟了！婆婆一定会很生气。”我急得差点哭了出来。


    “Bibby?”


    “嗯，一只褐色狐狸狗。”


    “唐婆婆的狗吗？”


    “对！对！”


    “那我帮你一起找。”


    没想到婆婆和这里的村民感情那么要好。


    “谢谢你。”我感激地流泪了，她还是那个不屑的样子，翻个白眼给我。


    于是，天色也变暗啦，Bibby还是没出现。我们两人又在刚刚那小山坡遇到。


   “要天黑了，你先回去吧。我们明天再找。”高人一等的她说道，疲累已经把她的傲气减去。


   “这样...婆婆会骂我的！”


   “唐婆婆脾气很好，不会太责怪你。其实我也饿得四肢发麻，相信你也一样吧。明天我们一起床就来找，ok？”她反而温柔起来了，令我不禁起了疙瘩。


    “好吧，谢谢。。。”我敢发誓，我的这句话藏着百分百的诚恳，只是你们无法看到。


    “请问...”当我想请问她的高姓大名，但她早已经跑下山坡了，速度还真快呀。       

  日落光芒，粉色花丛，一个高挑女生。这是我眼中的倒影。

     日落尽头，女生消失。

   后来，我忘记了和她约定的第二天早上，但是Bibby
真的回来了，在某个还是漆黑一片的早晨。是我被Bibby刺耳的狗吠声吵醒后发现的，那时被吵醒的，还有婆婆。于是我们两婆孙开始在这漆黑的庭院讨论着Bibby的事情。   

   “Bibby回来了？”我讶异。


   “当然，Bibby不会迷路的。”婆婆说，语气还带着责怪我的成分。

   “我觉得是那天的女生带它回来的。”
 

    婆婆眯起双眼看着我，十分好奇“喔？什么女生？”


   “一个六尺高的女生，皮肤黑黝黝地，头发很飘逸，在一个粉粉的花丛里出现。”


     我把她形容地像个仙女，但婆婆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，皱着眉似教训非教训地对我说“以后你不准到那个地方去，不准接触这个女生。”


     “为什么？她帮我们找回Bibby。”


     “Bibby是自己回来的。这个小女孩是我的克星，靠近她都没有好运。她出世那天，正是你公公去世当天。而且那天全部菜死掉了，真是坏事成双啊。”


     公公去世和别人的命运什么事呢？难道我失眠了两天、便秘三天，增肥三公斤也因为别人吗？这根本是道听途说。

    “可是她人很好啊。”我故作天真无知的小孩去回应。

     “你懂什么？李相士说她是我命中克星，总之靠近她就没好东西。”婆婆满腔都是命理之说，说得非要让人信服不可，我只好委屈认同。


     “我知道了...”


    那次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，也许是最后一次。